第1章 错恋竹马
竹马和我在一起是我死缠烂打来的。
毕业那天我欣喜地去找他，却看见他和班花在楼道里接吻。
我才醒悟这些年他爱的人一直都不是我。
我悲愤欲绝，跳河自尽了。
却没想到我重生了。
这一次我不再缠着竹马，可竹马却不干了。
他死死把我抵在墙上，红着眼眶说：“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1
看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62天我愣了神。
讲台上老师激情地讲着试卷题目。
扭过头看陈一啸还在睡大觉。
而他斜对面的黄慕雅正悄悄咪咪拿着镜子描口红。
我忍不住冷哼出声。
狗男女可真的是天生一对。
我和陈一啸在一起六年，对他百依百顺。
毕业后，我想我们终于就要修成正果了。
我找他时，却亲眼目睹他和班花黄慕雅在楼道里接吻。
六年里他多次和黄慕雅暧昧不清我都忍下来了。
可现在我醒悟了。
可我又没完全醒悟。
心灰意冷走上医院天台，我想跳楼。
奈何碰到了老同学，不想让人看到狼狈的样子，于是我转换了阵地。
我跳河了。
本该在阴曹地府的我，现在却坐在教室里。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重生了。
这一次我不再把陈一啸当个东西，因为我不小心捡到了一个人。
我对六年后的周术一见钟情了。
2
熬到下课，我绕过来了离厕所更近的后门。
悠哉悠哉走向前门，目光锁定第一排的位置。
无论什么时候周术都专注地埋着头做题。
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握着笔杆，手背青筋明显，笔尖利落得摩挲着纸面。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笔尖一顿，微微抬头，目光猝不及防与我相撞。
也就一秒，他就把头低下去了。
上完厕所回来，我又往前门进。
很明显，我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周术是个书呆子，眼里只有学习，话又少。
要不是因为我经常和陈一啸在一起被老班批评。
恐怕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周术一直是我们班的第一名。
想要接近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问题目。
我找了两道难题去问他。
小心翼翼来到桌前。
“周术，这道题你能教教我吗？我不会。”
周术有些错愕，像一根木头定在座位上，听见我的声音只是直愣愣看着试卷，没有抬头。
“嗯……不方便的话，我去问问别人也行。”
说着我就要把试卷抽走。
周术终于抬手捏着试卷一角，托了托笨重的黑框眼镜，仰起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没事，我教你。”
周术很有耐心的给我讲题，声音很温柔，拂动着丝丝心弦。
以前我怎么那么没眼光，放着温润而泽的周术不要，偏偏喜欢狂妄自大的渣男陈一啸。
光是这双手就要比陈一啸的好看一百倍。
记忆里，一袭白衣，清瘦的腰身随意地倚靠着墙，细长的指尖捻着一支烟，背着光，沉沉地吸了一口……
“覃韵，覃韵？你听懂了吗”
一只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唤回了我的思绪。
刚想硬着头皮说自己听懂了，面前罩下一团黑影。
是陈一啸。
“喂，覃韵。我知道你吃醋了。”
？
我吃哪门子醋？
莫名其妙，不仅自大还自恋。
服了。
我不想理他，但我也不想挪位置，因为我还有一题没问。
我和周术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
周术先把试卷还给了我。
“下次有机会再教你。”
我只好不舍地走了，走时还狠狠踩了陈一啸一脚泄愤。
陈一啸大叫一声，骂我是疯子。
“你什么时候那么爱学习了？！”
陈一啸一瘸一拐跟着我回到座位。
我隔空看见黄慕雅嫉妒的眼神。
接着她假装摔倒在课桌间，引来同学围观。
呵。
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装都不装，赤裸裸的挑衅。
陈一啸侧头看过去，表情很是担忧。
“去吧。”
我赶陈一啸走。
大概是我头一回表现得那么大方，因为换做以前我肯定已经扯着陈一啸的手臂不让他去。
陈一啸听了站在原地直接愣住了，冷冰冰盯着我。
仿佛他很在乎我。
2
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着笔，眼睛一瞬不瞬瞅着周术的后脑勺。
回想上一世跟周术有交集，还是高中毕业的那场同学聚会。
那时的我已经向陈一啸表白成功。
有人劝我酒，陈一啸就会尽男友之责都帮我喝掉。
当时全场都起哄说我们小情侣粘得不行。
包厢里我和陈一啸搂搂抱抱，周术坐在沙发最末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只闷头喝酒。
当时我不经意一瞥，没想到周术深藏不露，竟然那么能喝。
喝到中途，他起身说家里不让太晚回家就先走了。
也不管同学们在身后用“三好学生”这样的字眼打趣他。
陈一啸送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12点了。
我直接洗洗睡了。
第二天醒来，打开手机，发现周术在凌晨1点给我发了条微信。
只有一句在吗。
从来不主动找我说话的人，深更半夜发信息，肯定是有大事。
然而我问他之后，他却说没事，之后就再也没回我。
当时我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想来……
他会不会是喜欢我？
逮到机会，我又去请教周术问题。
问了将近半个月的问题，彼此已经比较熟悉了。
周术说完最后一个小点，我猛地抽回了握在他手里的笔。
周术不解地看向我。
“周术，你抽烟吗？”
我真的很好奇，因为当初在天台他抽烟抽得真的蛮熟练。
他很惊愕，瞳孔都震了震，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摇摇头。
“不抽。影响健康。”
哈？
说大话有点早咯，可惜不久的将来你就要成为一个老烟民。
想了想，我又换了个问法。
“那假如将来你学会抽烟了，你觉得你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周术挠了挠脑后的发。
“应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为了麻痹自己。”
不开心的事？
确实。
虽说我伤心到了极点，但只是那匆匆一瞥，也能看出他当时很落寞。
3
跟周术道了声谢，我回了座位。
陈一啸从后门进来，手里拿着面包和牛奶来到我面前。
以为他是买给我的，刚想开口拒绝，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
“黄慕雅脚受伤了，没吃早饭，她拜托我给她买的，你别无误会。”
？
我快翻出白眼。
为什么要跟我说？
真想说你爱当护花使者就当呗，还装什么装。
我随意地朝他摆摆手，让他快走。
我是连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一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想起当初他们在楼道里忘我地接吻。
恶心。
还烦人，我不缠着他了，他就来缠我了。
每回大课间我都会去找周术问题，这天我刚到周术桌前，就被陈一啸抓住手腕。
他蹙着眉，貌似很生气。
“跟我出来一下。”
我不明白我又怎么着他了，使劲甩开他的手。
没甩掉。
我的火蹭的一下窜到了极点。
“你有病啊陈一啸！”
我根本不想在周术面前发火，毕竟表情会狰狞会不好看，但我忍无可忍了。
陈一啸藐视地扫了一眼周术。
“你最近怎么老找他学习，你不会的可以来找我啊。”
？
这个人能不能有点十三数，就他吊车尾的成绩，也好意思说出口。
“放开。她不想跟你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周术站起身，按住了陈一啸的手臂，静静的凝视着他。
陈一啸终于松开我的手腕，却突然上前推了周术一把。
“关你什么事啊！”
周术猝不及防地踉跄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到了课桌。
一个整日都在运动，一个恨不得睡觉时间都拿来做题。
两人的身体素质根本没法比。
“你干嘛欺负同学啊？我就是不想跟你去，怎么的？以后请你别来烦我。”
陈一啸身体一顿，整张脸阴沉沉的，他不爽地用舌尖顶了顶脸颊。
“好，很好。这下你想哄我也哄不好了。再见！”
4
坐在树荫下，我把刚买的膏药和一瓶巧克力牛奶递给周术。
“谢谢。”
周术伸手接过，拉扯到了后背，表情有些痛楚。
陈一啸这个马大粗下手也太狠了。
“聊点开心的吧。周术，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我当初只听别人说起过周术上了一个很好的学校，但
并不知道是哪所。
“B大。”
原来是B大。
“你想学医是吗？”
说完我才想起捂嘴，我这语气未免太笃定了些。
果然周术蓦地扭头，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心虚，总不能说六年后我在医院撞见了你吧。
“我猜的，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当医生的好料子。”
周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他有些显老气的寸头。
“是吗？谢谢。”
“我想跟你考一个学校。”
我悄悄抬眼看着周术，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耳尖蒙上一层粉雾。
“跟我？”
他似乎不相信。
他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上一次期中考试还在班里第二十名。
想跟第一名考一个学校，那简直天方夜谭。
可现在我知道高考题目了啊，努力补补知识说不定呢。
“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的。相信我。”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很笃定。
阳光透过叶缝，直直照在那张比女孩子皮肤还白皙的脸颊，周术低着头，拿着树枝随意地画圈圈，仔细听，能听见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夏日的微风承载着少男少女的心事飘向远方。
为了和周术考一个学校，我每天都学到凌晨一点才睡。早上六点又爬起来走路去上学。
周术是寄宿生，他每次都是下了早自习才去小卖部买早餐。
路过早餐店我给周术买了早餐，放在他的抽屉里。
他一进教室坐下，我看见他抽书的手一顿。
他站起来往教室里扫了一眼。
终于看向了我，我明晃晃与他对视上，会心一笑。
他耳尖又红了。
可真容易害羞。
5
我意外发现周术每次下晚自习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于是我厚着脸皮又去问他题目。
他耐心地跟我讲完，我都会谢谢他，说第二天依旧给他带早餐。
“不用了。”
“不行。这是你的报酬，不然我不好意思来问题了。”
“好吧。”
最终以周术妥协结束。
很快迎来高三的最后一次月考。
老师们批试卷的速度很快。
这次我考了班上的第7名。
各科老师都把我狠狠地夸了一遍。
周术还是稳坐第一。
老师表扬我，我已经被夸的没有感觉了，似乎他比我还要高兴，扭头看我时满满的欣慰。
但有一个人很不开心。
陈一啸传了张纸条过来，说下晚自习有话对我说。
自从上次闹矛盾之后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说话。
下了晚自习，本来还想去找周术，陈一啸看我迟迟未收拾书包，在教室里喊了我一嗓子。
对上他幽怨的眼神，我只好拿上东西跟他走。
出教室门前，周术还在认真地做题。
算了。
我抱着手臂，站在路灯下，踩着脚下的小石子。
“什么事？说。”我不耐地开口。
陈一啸两手插兜，耍酷一样站在我面前。
“你这次考得很好。”
“是啊。”
用你说……
“你当初说要跟我考一个学校还算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