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免费部分
我占用她的身份多活了10年,可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制裁
1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十六岁。
温柔是我的同班同学。
表面是学校里人畜无害的三好学生,实际上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
窄小又逼仄的贫民窟里,温柔高高在上的看着我。
温柔错了,她不该跟踪我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用食指戳着我的额头,嘲笑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孤儿”这两个字是我最大的标签也是我的逆鳞。
下一秒。
我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刺向她。
共十三刀,前十二刀都不是要害。
最后一刀,我直直的插入了温柔的心脏。
鲜血在地板上流淌,是玫瑰的颜色,漂亮极了。
杀人之后的恐惧被快感代替。
2
确定温柔死透了之后,我开始清理地面上的血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谁啊?”
“你好,快递。”
门外的男人有意伪装自己的声音,可我却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形单薄,穿着黑色的雨衣,几乎要融入黑暗。
近日我市发生多起入室盗窃的案件,请广大市民注意自身安全。
家里唯一的电器在播放晚间新闻。
幽暗的灯光下,我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满是鲜血的地板。
和周身散发的危险气场不同,江知野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清风明月。
看着地上的尸体,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江知野皱了皱眉头。
“下手够狠啊!”
随即话锋一转,略带挑衅的笑道:“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3
十年过去了。
我从生活在贫民窟的杀人狂魔摇身一变成了大学老师。
我年轻又漂亮,讲的课生动有趣,很受同学们的欢迎。
虽然是选修,但每节课都座无虚席。
“芮白老师,真的会有罪犯是以杀人的快感为乐趣的吗?”
犯罪心理学,是我教的科目。
面对学生的疑问,我暗自诽腹。
当然有,我就是这样的人。
当年杀了温柔之后,我和江知野把她抛尸了。
说来也巧,当时贫民窟附近正好要开发一个新楼盘。
我们把温柔埋在地基里面,第二天铲车一推。
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温柔这个人了。
十年了,因为迟迟没有找到温柔的尸体,最后警方把这个案件定性为-失踪案。
4
“祁老师可真是受欢迎啊,我来晚了想找一个座位都没有。”
周彦晨是我的男朋友,也是A市刑警大队的队长。
“回来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我亲昵的抱住周彦晨。
两年前刑警队破案的时候,有个犯人当场翻供,实在是没办法了,刑警队找到我去给犯人做心理辅导,最后破了这桩案子。
我也因此名声大噪。
但凡警队有什么疑难的案子,都请我去协助他们一起破案。
一来二去,我和周彦晨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试问还有什么身份比刑警队长的女朋友更能洗脱嫌疑的呢?
5
刑警队很忙,周彦晨也很忙。
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周彦晨一周七天几乎有五天都住在警局。
“对不起,又不能陪你了。”
刚到家,周彦辰就接到了局里的电话。
挂掉电话,周彦晨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做了好心理准备,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你去守护大家,我来守护我们的小家。”
周彦辰听了我的官方发言很感动,抱着我吻了又吻才离开。
周彦辰忙我不怪他。
正是因为他忙没时间回家,才给了我和江知野杀人的机会。
无父无母,没有收入来源。
人总要活下去。
左思右想,我和江知野在网上开了一个网店。
到现在,网店已经运营十年了。
这个网店不卖货。
我们做的是替人杀人的营生。
6
“叮叮叮……”
你有一条新消息。
打开电脑,网店后台又多了99+的消息。
想要我接单,除了应该付费的佣金一分不能少以外,还有一个条件,我杀的人必须是该死的人。
猥亵女同学致其轻声跳楼的校长;
歧视学生性取向霸凌优秀学生的老师;
站在食物链顶端贩毒的财阀……
这些都是我发泄杀欲的对象。
人无完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人,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瑕疵。
而这些瑕疵就成为了我杀人的理由。
7
这次,我要杀的是一个神棍。
靠坑蒙拐骗诱奸了不少年轻女孩,以治病为由实施他的兽欲。
这样的人真是该死!
“这次我们换一种方法怎么样?”
江知野听了我的话,好看的眸子转了转。
靠着杀人生意,我们赚了不少钱。
江知野拿着这些钱开了公司,现在已经是A市手屈一指的富商了。
“怎么玩?”
以杀人为乐趣,江知野和我一样有着强烈的反社会人格。
他说的没错,我们一直都是一样的人。
“烧死他怎么样?”
我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神棍不是自诩是神的使者吗?
我倒是想看看烧死他能不能引来天神。
“你不喜欢火,我来来做就好,你处理掉四周的监控。”
江知野的爸妈都是在大火中烧死的,亲眼目睹了丈夫出轨,江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推搡之间误杀了男人。
后来江母一把火烧了房子。
我们两家是邻居,我父亲发现的时候火势蔓延开来,冲进火场只救下了江知野。
后来父亲也死了,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可以。”
江知野的一句可以,给神棍判了死刑。
8
晚上,神棍家。
我谎称身体不舒服来找他看病。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鬓边花白,脸上笑容慈祥。
我刚一进屋,他就急不可耐的对我上下其手。
面对神棍的行为,我也不慌。
趁他不注意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绑了他。
神棍恐惧的看着我点火引燃。
浸了水的牛筋绳坚不可摧。
就算是两百斤的青壮年男性都挣扎不开,何况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神棍?
神棍家住在郊区,平时本就没什么人。
我又选择在晚上作案。
大火烧了一整晚。
等有人发现的时候,神棍的尸体被烧得已经辨别不出来人形了。
9
“你和周彦晨在一起两年了,什么时候动手啊?”
我接近周彦晨除了想利用他刑警的身份掩护我以外,还想要了他的命。
十年前,周彦晨的父亲抓错了人。
我父亲明明没有杀人却被指认成凶手,被枪决。
而真正的凶手直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我必须要让他们也尝一尝!
“等我找到机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周彦晨是爱我的,我有些迷失在他的爱里了。
两年里,我有无数次能杀掉周彦晨的机会,可我犹豫了。
“最好是这样!”
灯火通明的别墅里,江知野抱住我。
“夏夏,你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江知野的语气,温柔至极。
可最是温柔刀,刀刀致命。
是啊,我是夏夏,不是祁芮白。
我给自己改名芮白:芮芮草柔,阳春白雪。
我希望自己的人生像雪一样洁白。
我后悔了。
安稳的日子过久了,我不想再继续杀人了。
我只想扮演好祁芮白的角色,不想做回夏夏了。
甚至,我不想报仇了。
“你是从小长在贫民窟的夏夏,不是祁芮白。”江知野不停的在我耳边重复。
他不容许我的背叛。
“是不是头痛了,把药吃了就好了。”
我接过江知野递过来的镇脑宁,就着水咽了下去。
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我就生出了这个毛病。
“千万不要背叛我,夏夏我只有你了。”
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江知野知道我叫夏夏。
对了,死人不会说话。
只有死人才能乖乖的不会开口说话。
“你摆脱不掉我的,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卧室的床上,江知野从背后环住我。
“我困了。”
他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早就对江知野动了杀心,他是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神棍死在郊区的消息就被顶上了热搜。
网友们在网络上你一言我一语:
警方真是吃白饭的,上一起案子还没破,又出事了。
楼上稳住,这次和上次一样,也是罪有应得。
是啊是啊,据可靠小道消息称,这次死的是个神棍,诱骗无知少女的那种。
我强烈建议凶手要是被抓了,我们集体保释。
楼上+1,这凶手妥妥的清道夫,城市之光
和上次一样,我又被冠上了“城市之光”、“人民的审判者”这样好听的头衔。
警方抓不到我们真不是他们的问题,只能说是我太强了。
除此之外,我还特别懂事,从来不和警方叫嚣。
本本分分杀人,安安静静撤退。
按道理来说,警方应该感谢我。
为民除害。
10
“江知野,你快来!”
卫生间里,我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里放出来的不是干净的水,是血。
我的双手沾满了血。
和十六岁的时候一样。
“怎么了?”
江知野闻声赶来,检查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有血,有血!”
我指着水槽说有血。
“哪里有血,这不是清水吗?”
清水?
我顺着江知野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水槽里确实是清凌凌的水。
可刚刚,明明是血啊。
“你到家了?”
来不及细想,我接到了周彦晨的电话。
“郊区有个案子,我就赶回来了。”
周彦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你吃饭了吗,我马上回去。”
离开江知野的别墅之前,我再三警告他不要靠近周彦晨。
11
“怎么了?”
回到家,我看到周彦晨颓废的窝在沙发上。
和平时一身正气的周警官不一样。
“这两年A市大大小小的案子出了这么多,我都没有破获,芮芮,我是不是很没用,?”
周彦晨喝酒了。
他双眼猩红的盯着我。
“今天,我去案发现场看了,凶手什么都没留下。”
也是难为周彦晨了,江知野谨慎杀人之后都会再三清扫现场。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早就被抓到了。
周彦晨喝的烂醉,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到床上。
这些网友骂的也太狠了。
我在心里默默为周彦晨打抱不平。
“你醒啦?”
我专注看网上网友的评论,完全没注意到周彦晨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你在看什么?”
像狼一样的眼神。
我讨厌周彦晨用这种眼神盯着我,那是他审讯犯人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我把周彦晨按到沙发上,想要起身进厨房。
“芮芮,你不会骗我吧?”
周彦晨这次出差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不停的试探。
我听完周彦晨的话,停住了脚步。
对上周彦晨深不见底的眸子,我强装镇定微微一笑。
“当然不会。”
我不敢再去看周彦晨的眼神。
快步走到厨房,我的心脏狂跳。
我准备给周彦晨煮菠菜面。
油锅烧热先煎一个荷包蛋。
打开水龙头,我把摘好的菠菜放在水槽里,下面一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双手颤颤巍巍的打开水槽底下的储物柜。
是神棍的尸体!
我捂住嘴巴,跌坐在厨房的地板上。
“怎么可能?”
他不是已经被我烧死了吗?
我用手指探了神棍的鼻息,确实是死透了。
往下看,他的手腕上还有牛筋绳捆绑的痕迹。
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芮芮我饿了,还没好吗?”
客厅里传来了周彦晨的声音。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我关上储物柜的门,开始煮面。
端着面出去之前,我在厨房喷了很多空气清新剂来掩盖血腥味和尸臭。
“辛苦了。”
周彦晨接过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饿了。
我坐在沙发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彦晨的一举一动。
趁着周彦晨吃面的时间,我给江知野发消息。
我和他询问神棍的尸体是不是他带出来的。
再三确认。
江知野一口咬定说不是。
按道理来说江知野没有理由做这些。
但不是江知野,那会是谁呢?
想不通问题,我的眉毛拧成一团。
“芮芮,我叫你的名字的时候总是能想到另一个人。”
又是那像狼一样的目光。
“谁啊?”
我装作不在意的询问,实则心里在打鼓。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