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第三人
我告诉老公我怀孕了,他万分惊喜,抱着我亲了又亲。
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垃圾桶里的孕检单上,孩子不是他的,我不能让他知道。
但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因为我没有出轨。
也是这时,我隐约察觉,家里好像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1
我刚回到家,就扑到的老公徐施身上,告诉他我怀孕了。
徐施一脸惊喜地抱着我,对我亲了又亲。
我没敢将验孕单拿出来,而是进门前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验孕单上的孕周是四周,四周前我老公正在出差。
我质问医生是不是化验出了错,医生冷冰冰地告诉我仪器出错的概率等于天降陨石。
我一脸灰白。
我没有出轨,但孩子不是我老公的。
我知道他一直想有个孩子,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我如鲠在喉,最终选择了沉默。
等我弄明白后再说吧。
我和徐施结婚五年,我们一直都很恩爱,但最近他有些不太对劲。
不仅是他,还有家里也不对劲。
他频繁地出差,每次回来都是一脸的疲惫。
我一边帮他按摩一边问,“进行得不顺利吗?你看着好累的样子。”
他摇头否认,反过来问我最近怎么样。
我自是一如既往。
我有过怀疑他出轨,借着出差为借口去幽会小三。
我一边愧疚自己不该怀疑他一边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他。
徐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终于我的愧疚在得知我怀孕后到了顶峰。
不是徐施对不起我,是我对不住徐施。
我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我怀了孕,徐施将能推的应酬都推了,也不怎么出差,一直在家陪着我。
他还买了好些花苗,说是要在花园里种花,等将来孩子出生就是一片花海。
他畅想着孩子出生后的美好日子。
我说了句折腾,也就随他去了,心里隐隐有着期待。
徐施人长得帅性子好,当初在学校不知被多少女生倒追,但是只有我成功地追到了他。
毕业后,我们两人一起奋斗开了家贸易公司,很快就积攒了一笔积蓄,买了这栋别墅,带了一个很大的花园。
不过我们两人都忙,也就疏于照顾,荒废了起来,也就定期叫人来除草。
没过两日,干瘪的土地富裕起来,栽种着花苗,要不多久就会成为花海。
我在家安胎,肚子日渐隆起,心情越发沉重。
郁郁寡欢的我吃不好睡不好,产检时医生告诫我要放宽心,不然对胎儿不好。
我没办法高兴,因为我愧对徐施。
徐施摸了摸我的脸颊,叫我不要多心。
2徐施说他晚上有推不掉的应酬,我便早早地睡了。
我梦到徐施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何要背叛他。
他踹我的肚子,骂着我怀的是个孽种。
我被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徐施不是那种暴虐的人,但还是会忍不住惊恐,万一他知道,会选择和我离婚吧。
迷迷糊糊地摸到了身旁的人,徐施回来了。
我直接抱了上去,脸颊贴着徐施的后背,眼泪涌了出来。
我呜呜咽咽地抽泣。
“徐施,我对不起你。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身子僵了僵,然后转过身将我抱在怀里,安抚地拍着我的后背,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欢。”
他的声音过于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并没有注意到。
我的心脏一暖,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
他对我太好了,竟连我肚子里的未知的孩子都不嫌弃。
第二天清晨我在厨房里见到了徐施,他正为我做早餐。
我直接上去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耳朵道,“谢谢你,亲爱的。”
他回身抱我,“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话。”
我看他一脸茫然,好像对昨晚的事没有任何印象。
我想了想,可能是昨晚应酬喝得多了,就给忘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
说完,我惴惴不安地看他。
他叹了口气,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说着与昨晚同样的话。
我问他为什么不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他却说他不介意,他爱我。
我既是吃惊又是感动,没想到他如此爱我。
3徐施又有应酬,我一个人在家,家里还停了电。
给物业打电话,那边只说是电路出了点问题,等等就会有电。
我只好先睡。
睡梦中,我又感觉到了异样,有人在靠近我,还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身上。
我的意识正在苏醒,但我的眼皮怎么都睁不开。
我想推开,可我的手脚发软使不上劲。
我陷入了绝望。
又是如此。
我睁眼就看到徐施坐在我床边,他的神情倦怠,像是一夜未睡。
我心中一暖,忙抱住了他。
他拍着我的后背,“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没事,有我在,以后不会了。”
但这次,我没办法心安。
我选择旧事重提。
我不觉得那是噩梦。
我始终觉得在我家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
只是,我从未找到过他。
就像在捉迷藏一样,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鬼的存在,但无论如何找不出来。
“老公,咱们家真的还有别人在,你要信我。”
他只是当做一个玩笑。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咱们家怎么会有别人,安保措施完善,我又在家,哪里来的别人。”
“听话,别乱想了。”
他的信誓旦旦令我对自己产生怀疑,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吗?
我还想说什么,他打断了我,问我有没有好好喝药。
我摇头。
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病。
徐施摸着我的后颈,“老婆,肯定是你不好好喝药,又出现了幻觉。”
徐施认为那是我臆想出的人,带我去看医生,给我开了很多药。
他的话掷地有声。
我信了他。
自从半年前开始,我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的痕迹,莫名出现在餐桌上的茶杯,被移动过的餐具。
种种迹象表明家里多了一个人,我尝试找出那个人,却无处下手。
我的精神因此出现了问题,幻视幻听,状态很不好,徐施便让我在家休息,公司的事他来打理。
正好而我和徐施也打算要个孩子,于是答应了,在家安心备胎。
现在,我是怀孕了,可不是徐施的。
4没过两天,徐施忽然说给我订了去苏州的机票,让我去散散心,老在家里待着对胎儿也不好。
我问他,“你不和我去吗?”
他很是惋惜,“公司有事,我走不开。我给宋雯打了电话,她会陪你去。”
宋雯是我的大学舍友,跟徐施也是同学。
我努了努嘴巴,不是太乐意,哪有人不陪自己的老婆反而找别人陪的。
但我理解他的难处,我离开后,偌大的公司全由他一人打理。
我只好答应,和宋雯一起踏上了去往苏州的飞机。
这趟旅行并不顺利,从飞机落地就开始下大雨,接机的司机还迟到了,害的我们淋了雨。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还没逛几个景点就被人偷了手机包包,只能重新办卡买手机。
我的心情因为这些糟心事而烦闷,甚至于觉得肚子里的胎儿都不稳定。
最后我们不得已提前结束旅行。
上飞机前我给徐施打了个电话。
徐施说他在公司,有些忙,不能来接我。
我有些不高兴。
我到家才发现徐施竟然回来了,他给了我一个拥抱,亲吻我的脸颊。
“玩得愉快吗?”
我将这三日的倒霉遭遇告诉了他,他安慰我说等下次他亲自陪我去。
上楼时,我看到花园有块土的颜色深了不少,随口问了句,“你又弄花园了?”
他上前转过我的身子,不让我看,“正巧没事,我就松了松土,施了点肥。”
我不悦,责怪道,“有时间打理花,没时间陪我。”
他亲了亲我的脸颊,温声哄了我,我也就没再计较。
他嘱咐我,“最近别去花园,我刚施完农家肥,小心弄脏了你的脚。”
我无所谓地答应了,我是不爱侍弄那些花花草草,自然也不会踏足花园。
回到家,我才发现丢了一只耳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徐施说他没见过,还问是不是在飞机上弄丢的。
我知道没有丢在飞机上。
我很奇怪,为什么会在家里找不到呢。
5在我回来的半月后,邻居敲开了我家的门,他牵着一条二哈,二哈正急切地往我身上扑。
我摸了摸狗,拿了些狗粮喂它。
我喜欢狗,但徐施不喜欢,我没办法养。
闲暇之余只能喂喂邻居的狗。
所以邻居家的狗很喜欢我。
邻居和我寒暄几句,问我家花园里是不是埋了什么死猫死狗,老有臭味飘到他家。
我赶忙解释,说是前段时间我老公施了肥,纯天然的农家肥,又赶上连天阴雨,味道不好散。
邻居嫌弃地捂了捂鼻子,叫我想办法解决。
我歉意连连,给邻居拿了些东西赔礼。
晚上,徐施回来,我和他说了白天的事。
徐施却缓缓眯起眼睛,问我,“你没让他去花园吧?
我自是摇头,他都说了花园施了肥,我肯定不愿意带人进去。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
“老婆,我明天就叫人把土换一遍,可能动静有些大,为了不影响你,你去宋雯家里待两日,等弄好了我去接你。”
我想了想,确实如此。
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方便。
6徐施没来接我,来的是警察。
我被请回了警察局。
就在我去宋雯家的那个早晨,邻居家的狗冲进了我家院子里,从花园里刨出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警察用警戒线把我家围了起来,仔仔细细调查了我家。
用鲁米诺试剂在我家的浴室里发现了大量的血痕,从地板到天花板,喷溅得到处都是,可想而知有多惨烈。
浴室是第一凶案现场。
我和徐施被带回警察局调查。
这对我而言是晴天霹雳。
警察告诉我尸体已经在我家花园里埋了半个多月。
我倒尽胃口,吐了出来。
我竟与一具尸体待了半个多月,还在凶案现场洗澡。
警察告诉我,从我们家中提取到了三个人的DNA,一个是我一个是徐施,最后一个是死者。
证明死者在我家待过,并且是很长一段时间。
我惊呆了。
难道死者就是我家神秘的第三人?
我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赶忙将这半年我家发生的事告诉了警察。
我是个爱整洁的人,每次用完东西都要放回原位。
徐施不一样,他喜欢乱丢东西,但我强迫他改掉这个毛病。
所以家里一直很整齐。
直到我发现我厨房里的杯子出现在茶几上,起先我以为是徐施,我说他他也会笑眯眯答应下次不会,但下次继续犯。
可徐施不是那种人,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直到某次徐施出差,确定了我的想法。
明明他不在,但家里的东西仍然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我找遍家里的每个角落,并没有找到任何人。
我和徐施说了,他笑着说我忘性大,肯定是我忘了收拾,还冤枉到他头上。
我其实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但徐施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压力大,可能会出现遗忘的情况,我的疑虑被打消了。
可能真的是我。
但没过多久,我半夜口渴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竟然看到我的床边坐了一个人。
此时的徐施应该在出差,我吓得尖叫起来,那人落荒而逃。
我去物业调取监控,并没有看到有人从我家出来。
我确定那人就藏在我家。
就在半月前,像幽灵一般人竟然死在了我家。
警察让我详细地描述,我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只是察觉到了家里的人,至于什么样,我说不出来。
警察又让我辨认照片里的尸体面部溃烂。
根本看不清是谁,我不认识。
很快,我的作案嫌疑被排除。
一个身材瘦弱,且又怀着身孕女性,怎么可能杀得了一米八强壮的男性?
我被放了出来,我不愿意回那个家,搬去了市中心的房子。
7徐施成了第一嫌疑人。
警察对他多加盘问。
但毫无结果。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徐施是杀人犯。
最关键的便是死者的身份。
尸体腐烂,辨认不出。
凶器上没有指纹。
警察派出大量警力遍访周围,排除了失踪人口的可能。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警察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人到底如何进入我家的,又是如何潜伏起来不被人发现。
凶器、尸体、杀害地点,都有。
作案动机?作案时间?无从知晓。
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指明凶手。
最终因证据不足将徐施给放了。
徐施回来了,我坐在客厅里等他。
他笑盈盈道,“我先洗个澡。”
我喊住了他。
“徐施,那个埋在花园里的男人就是咱们家的第三个人。”
徐施抱住我,满是歉意道,“是我的疏忽,没能察觉有人藏进了咱们家,对不起。”
我仍是心有余悸。
他说,“好在,那人已经死了。”
我其实想告诉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那人的。
但徐施并不太在意,我再一次缄默。
我问他,“徐施,那个人是你杀的吗?”
我高兴于困扰我的噩梦消失,但同样我不希望我的老公是个杀人犯。
徐施否认,“若是我杀的,警察会放我回来?”
我想也是。
我是突然间意识到徐施是凶手的。
在此之前,我无比地相信他不会杀人。
他温文尔雅,与人为善,哪怕做生意多年都未曾与人结仇。
所以我没有对这件事进行深思,但细细想来,桩桩件件又很诡异。
我整理相册时看到了一张照片。
徐施的全家福。
那时的他青涩稚嫩,与家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在徐施十八岁那年,一场车祸夺走了他所有的家人,让他成了孤儿。
这成了他心里很深的一道伤疤。
哪怕后来与我在一起,他也对他的家人三缄其口,偶尔会说漏了嘴,神情中又流露出温情。
我知道他很爱他的家人,所以会避开家人的话题。
好在我也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家人可言。
我们两人既是夫妻也是家人。
我的目光被照片里的男人吸引,逐渐与那晚我看到的男人重合。
我猛得打了个寒颤,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原来。
竟是这样!
8徐施不知何时站在我了背后。
我吓得赶忙合上了相册。
徐施弯下腰,紧贴着我的肩膀。
“你都知道了?”